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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我记住了,你还有不爱吃的东西吗,都一并说给我听听吧。”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在以前恋爱关系里的疏忽,顾向年端正了坐姿,诚恳地寻求改正的机会。

放下手里的瓷碗,陆宇宁其实并没有因为讲出这些事难过或者开心。

他早已经看开了,他从前爱顾向年的时候,没有谁教过他怎么去爱人,所以他便只学着书里或者电视里讲的那样,一味地屈从,一味地忍让,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忘了,天平的砝码两端,是要有同样的重量,才能维系平衡和长久。

所以他很少去怨恨顾向年没有理解自己,因为正是他自己放任了这种失衡。

陆宇宁深刻地反省过自己,为什么明明他和顾向年对彼此都是喜欢的,最后却落了一个惨淡的结局。

但答案给他的是一个死结。

陆宇宁是个不自信的人,是个敏感的人。他从小学着压抑自己的情感与需求,为了不被父亲殴打,为了不让母亲担忧,为了让爷爷奶奶省心,他努力地收敛起爪子,有时候甚至到了逆来顺受的地步。

他的价值观里,圆满是需要委曲求全的,而偏偏所有人都比自己幸福,受不得一丁点伤害,合该是自己最能够委屈。

而顾向年不开朗却外向,想要他就去拿,喜欢他就要追,对一件事的认知,只在于能做和不能做,没有应不应该。他不明白陆宇宁的用心,也不理解陆宇宁的退让,他觉得不开心陆宇宁就应该和他说,有麻烦就要叫上自己解决,藏着心事只是对自己的不信赖。

但就是这样,两个人在隐忍和困惑中,布下了无形的网,隔开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