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思正唱得情翻涌,也不得不暂时关掉音响,和温煦挤在一块掏掏打打,唯独顾向年一个人冷落在旁边。
从陆宇宁再次进来,他呆滞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这人清俊的侧脸小幅度地转动着。
送走了服务生,武思思暴力抢走了温煦手里的麦克风,一阵鬼哭狼嚎,把信乐团的离歌唱成了催命魔音。
陆宇宁赶紧捂住耳朵,绕过堆满爆米花啤酒和可乐的桌子,坐在温煦旁边,止住她嘲笑武思思的火力,瞟了一眼呆愣愣地躲在角落里的顾向年,疑惑地问道:
“他怎么了?”
温煦抓了一把爆米花,颇有些得意地贴到陆宇宁耳朵旁,小声道:
“我告诉他我要和你结婚了,就后天中午,你看他,失魂落魄的,要不是早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德行,我都以为他是个情圣了。”
说完,她就把烤的焦脆的玉米粒都放进嘴里,咬牙切齿的,像白骨夫人嚼大腿骨一样,咔哧咔哧地吞咽起来。
陆宇宁一怔,偏头去找昏暗的包房里,那个从来就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孩的脸,正好看见他也侧着脑袋盯着自己,只是那双光彩炫目的眼睛仿佛失掉了灵魂,整个人提线木偶一样没有了神采。
明知道该狠下心不去理睬,陆宇宁心里头还是一紧。
顾向年的骄傲,在于他永远不屈服于客观条件的劣势,在于他用心去做的事,没有抓不住的。
以至于他在这段感情里,一旦知晓了陆宇宁是爱他的,就占据优势,用浪漫用礼物用旧情来谋算,吃定了陆宇宁是离不开他的,却忘了,爱情最开始让人心动的模样。
所以大四那年,陆宇宁会故意留下暗示,让他以为自己是要去北京和司尧好了,给两个人漫长的岁月去消磨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
骄傲如顾向年,怎么可能忍受等待一个离弃过他的人。待到所有人都看淡了这份情,一切也都会朝着不相交的未来而去,这是陆宇宁的预想,也是他付出给对方最后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