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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喜面露了然微笑。

少年皇帝的心思实在太好把握,并非忽然良心发现,后悔不该对驸马下杀手,只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想求一个心安理得而已。

想他费心钻营了这么久,才获得陈昱的喜爱,何必学什么的愚蠢的忠言逆耳,败坏自己的前程?

刘喜谄媚道,“皇上只是重情义,太过在意公主。天下皆知皇上与公主的情分,是殷绪不识相。”

陈昱觉得这番话分外在理,心思安定下来,换了一支御笔,继续批阅奏章。

殷弘出了太极殿,脸上笑意消失。他眯眼看了看当天的日头,低头面无表情地思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无需问人,他也知道今日公主驸马二人的行程。凝秀殿的那位身世太过特殊,必然是先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过午膳,再转去国公府,陪镇国公用完晚膳,而后回将军府。

京中各街布局迅速在他脑海中展开,要在何处埋伏,他须得仔细挑选。

至于带多少人手……他那个出身卑贱,整日闭门不出,大把时间花在与殷翰斗殴的“弟弟”,能有多少能耐?柔嘉公主素来宽柔,如此炎热只怕不忍劳动下人。而殷府的护卫,对那个逆子又有多少忠心,他都是可以猜出的。

保险起见,还是得着人回府问问。

殷弘思虑一番,右手拂过腰间佩剑剑柄,心下有了决断,走向崇华门。

崇华门近旁,有一座小阁楼,是专供入宫大臣、命妇们车马安置的地方。殷弘过去,找到了自己的随从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