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已对殷绪换了称呼。殷绪缓和了表情,拱手,“多谢岳父大人。”
快要起灵了,薛怀文这个岳父,与殷绪这个亲弟的站位自然不一样。柔嘉又转头低声嘱咐薛非与平安,“你们护好驸马。”
两人抱拳领命,心内发誓再不让驸马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时辰到了,哀乐声起,道士开道,殷弘的灵柩被八个健壮大汉抬起,运到门外的马车上。
柔嘉站在垂花门边,看殷绪低头,挺拔而又沉稳地走在灵柩后面;随后族亲家仆、各路宾客,一一离开了殷府,只留满地冥纸。
她也看见了薛琼,对方的脸庞遮掩在丧服头巾之下,柔嘉看不清,只觉得异常惨白冰冷。她瞥一眼便挪开了。
此间事了,顾嬷嬷温声劝,“公主,我们回吧。”
柔嘉温柔地应了一声好,带领下人们回了南华院。
身为年轻的中郎将,大将军府的嫡长子,镇国公府的女婿,公主的夫家兄长,殷弘的葬礼排场不可谓不大。排场一大,行动便缓慢。
殷绪此去,下午才回,鬓发已是汗湿。柔嘉给他递上一杯温茶,又吩咐采秋端来饭食,心疼问道,“葬礼可还顺利?”
殷绪扯下头上白布,接过温茶喝下,喘出一口气,才道,“还算顺利。”
秦氏与殷盼哭晕几次,殷翰又频频叫苦,惹来殷烈呵斥。殷绪想早点离开,都找不到机会开口。
那个薛琼,之前声称自己一介弱女,这次倒是坚强得不似常人,只默默流泪,一声不吭,竟顶着烈日从头坚持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