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脾气还没染上老态龙钟的执拗和偏激,因此并不那么讨人厌。

一整晚,他都提着剑守在方秋暝的院子里。

但连一星一点的烛火晃动的动静都没出现。

这晚的子时和之前任何夜里的子时一样,毫无波澜地过去了。

众人不放心,仍旧在住所守了方秋暝一宿。

第二日天濛濛亮,容雨苍坐在藤屋中看着天边被染得微红的早霞,一个少年在外面喊道:“雨苍!雨苍,快来!好好玩的事!”

容雨苍伸出头去,只见树下站着方萤归,欢脱得像一只小鹿,直冲她摇手。

她忽然觉得自己昨天对他说那样的话,是不是太无情了。

“什么事?”容雨苍从树上跳下来。

方萤归:“没什么。只是今早阿爹突然对我说,或许过了午时三刻,整个方家便要从这世上消失。他说我若是还有未解开的误会或放不下的人,一定要趁着旧雪大人还没来,及早来解决掉。”

容雨苍:“那么你来找我,是因为未解开的误会,还是放不下的人?”

方萤归:“我昨天回去想了想,你总不让我叫你姐姐,说与我不同辈。可按照你的年纪,顶多不过百岁以内,那便是与我父亲同辈了。你又说想看到我家破人亡,想必是我父亲当年与你结了仇,是么?”

“所以呢?”

方萤归:“所以我想和你解开这其中的误会。”

“误会?”容雨苍冷笑,“你以为过往只是误会?”

“什么过往?”

“天韵的过往。”

方萤归没想到会牵扯到天韵,“关那朵彼岸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