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只怕李重骏相信了。
他一定是相信了。这段日子太子和杨二公子都在长安郊外的衙门里练兵,只有那一天,她才走出宣政殿,正遇上李重骏走上高台。
绥绥忽然一阵心虚。
“殿下……”她轻声说。
李重骏却理也不理她,就这样冷着脸走过了她身畔。他腰间系剑,皇帝住处是不许佩剑的,几个小黄门围上前替他解下剑来,将发怔的绥绥远远挤开了。
皇帝也不知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那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肯定听说了这些传言,却一点儿没有澄清的意思。九月初三宫里设宴为太子和杨二公子践行,皇帝竟然还让绥绥献舞。
绥绥知道,她一出场,肯定会惹得人议论纷纷。
当夜,她擎着一把灯台,把滚烫的蜡油滴到足踝上,烧伤了一片。下一次皇帝再召她的时候,她跪在地上谢罪,说:“奴婢该死,不仔细烫伤了腿,明日宫宴……怕是不能跳了。”
皇帝正在宣政殿内看他的奏章,头也不抬。
他淡淡问:“怎么伤着了。”
“回禀陛下,奴婢走路不小心,踢翻了一只烛台。”
皇帝终于看了她一眼。
他当然看出她是故意的。
“唔。”皇帝脸上还是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说了句,“你那就歇着吧。”他传唤黄门上前,“明儿随便寻个舞姬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