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往上升腾,氤氲半秒就融化在空气里,姜漾没动,对峙的姿态被他放下大半,游刃有余间也从颤抖的睫毛阴影中看出情绪起伏。
“你的诉求我们了解了,”范临说,在本子上记下两笔,郑重地说,“我们会对证据做出准确判断,在此期间希望您耐心等待。”
姜漾闭了闭眼,眉心紧蹙,底下头也不是示弱,只低声说,知道了。
拘留者睡在拘留所的监舍里,范临亲自带人过去,走在稍前面一点的位置,两人无声地走了一会儿,范临放慢了脚步,于姜漾同频并肩。
“虽然这样不合规矩……”范临声音很小,也没看姜漾,问他,“我还是很想知道,你认不认识陈木潮?”
姜漾一愣,没想到能在这他适才还指桑骂槐的警官嘴里听到陈木潮的名字。
“认识,”姜漾也轻声回他,简单也直接地阐述,“他是我家属。”
范临惊异,因为从没听陈木潮说过他还有什么家住深圳,身世极好,又深陷家庭矛盾的家属。
又想到陈木潮对他坦白的性向,猛然一悚,身体素质心理素质过硬的范警官竟是在秋季不算寒冷的夜里抖了一抖。
姜漾笑了笑,方才的凌厉由于提及陈木潮而变得柔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像盘根错节的并蒂莲,注定纠缠沦陷,更不存在什么为护一方安稳而残忍剥离的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