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包含关怀的责备,一边拉着孩子往车边走。
沈晨站在原地,看他们逐渐走远的背影,一时没有动弹。
沈晨总觉得,他很难定义自己是否不幸。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总是觉得自己很孤独。
人类虽然生活在群组社会中,但相比起亲密关系,人类首先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关于彼苏尔,有些事,沈晨心知肚明。
彼苏尔不是他的宠物,更不是普通的猫狗。
只要彼苏尔愿意,那位魔王大人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他的寻找,也许根本就没有意义。
眼前的母子越走越远,那位小男孩看起来像是非常开心,他仰起头,跟自己的妈妈讲述起今天出门玩时遇到的“新朋友”。
“大哥哥的头发是银白色的,人也长得特别好看。”
“他说他的心脏很疼,我就把我的风筝借给他玩了。”
“但他有点奇怪,他说他有一所非常华丽的宫殿,但没办法带我去看。”
孩童稚嫩的声音借由晚风,向后缓缓飘动,落入沈晨的耳中。
像一双轻柔的手,将他最想要的东西,毫无征兆地送到他的身边。
沈晨冲前跑了两步,拉住了小男孩的肩膀。
小男孩和妈妈惊愕回头,看向沈晨的脸。
沈晨蹲下来,在原地缓了一秒,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可以温和一些。
“……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在哪里碰到的?”
小男孩觉得眼前的人神色很奇怪,像是快哭了。
他大方地伸手一指,指向北边的人工湖:“在湖边,不久前太阳下山,我回家吃饭时,他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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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苏尔不想回研究室。
对他来说,那是属于沈晨的地方。
沈晨不能接受他的魔王身份,那属于沈晨的木屋,他就不能继续住了。
只是他觉得,他也没有别的地方想去。
心脏处持续的刺痛渐渐变得麻木,只有在他活动时才会变得明显许多。
所以他在小男孩离开后,坐回了长椅上。
晚风吹过,除了刺骨的寒凉,还有少许的饭菜香气。
风拨动他脸侧的发丝,蹭在脸上有些痒。
彼苏尔忍着疼,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发梢,嘟嘟囔囔地自问自答:“到底要不要剪掉呢?”
一道脚步声越走越近,最终停在长椅后几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