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愤愤地看着他,想把手里的面包切开,夹上两根小作坊的火腿肠塞进他嘴里,还要捏着他的嘴用力拍上两下让他不得不吞下去,叫他天天嘴上不积德!
这两年游弋整日绷着那根弦,霍域也一天没有放松过。最近游弋逐渐放松下来,霍域的腹黑属性也跟着回来了,俩人又开始吵架拌嘴。
此时游弋虽然嘴上在表达不满,但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他喜欢这样放松的霍域。
霍域跟他谈话之前,他认为能考上重点班是他目前的头等大事,而现在他知道这些事都像身外之物,能看到这样开心放松的霍域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清早朝阳下,四个少年围坐在院儿里的石桌上吃早餐,每人穿一件大红色T恤,远远看过去双胞胎变成了四胞胎。
这T恤是游弋定制的,他自己身上的那件印着“小芋头翻筋斗,二中都要抖三抖”,霍域那件是“游弋游弋,勇争第一”,茁茁穿着“壮壮不壮,二中最棒!”,壮壮穿着“茁茁不弱,一题不错!”
这是游弋昨晚就挨家挨户发的T恤。霍域本来不想穿,嫌丢人,但今天早上游弋叫他起床的时候愣是给他套上了,说一定要讨个吉利。
行吧,霍域豁出去了,但他此时又颇不满意地问游弋:“你们都是名字,我怎么就不配拥有名字?”
谷壮壮咽下一口包子,笑着说:“域哥,这是爱称,饱含的都是小弋弋满满的爱,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游弋也说:“就是,多亲近的名字,以后没人叫了你做梦都得想。”
谷茁茁笑着看他一眼:“做什么梦啊?就你那个黏人劲儿,霍域走哪你跟哪儿,只有听腻的份儿没有做梦都想的时候。”
“那倒是”,谷壮壮点点头应和道,“不过我域哥以后娶媳妇儿生孩子了你可就不能跟着了啊,人家一家三口你可不能老去当电灯泡。”
游弋有些着急地咽下嘴里那口小笼包,转过头问霍域:“你以后要结婚的吗?”
这什么蠢问题?霍域不怎么在意地随口敷衍:“谁知道呢?”
游弋哦了一声继续喝他的汤了。这事儿他还真没想过。霍域成绩好他能努力追,霍域要是娶了媳妇儿,搬出这个院儿了可怎么办呢?
不过,很快他又扑哧一声笑了。霍域看他一眼,游弋捂着肚子,自顾自笑了半天才说:“谁能跟你在一块儿过日子啊,人家说三句你往外蹦一个字。我爱你,噢。我想你了,噢。你饿了吗?还行。想吃什么?随便。偶尔说一句长句还一准儿是讽刺人的,这谁能嫁给你啊,疯了吗?我看你娶媳妇儿比登天还难。”
谷壮壮很不服气:“我域哥又帅又聪明你咋不说?”
游弋一拍大腿笑得更开了:“那有什么用?他打篮球连个三分都没投进去过。”
被他这么挤兑半天,霍域也没什么反应,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面包才说:“至少我是个正常人,没有什么黑历史,不像某人。”
“你没黑历史?你第一次吃我妈炖的猪蹄,撑得打了一晚上嗝,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绵延不绝的嗝。”
霍域不紧不慢地说:“你捅马蜂窝被人家祖孙八代追得满院儿跑。”
游弋来劲了,一拍桌子说:“你小时候竟然相信红手绿手大白手,吓得不敢上厕所。”
霍域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幽幽地问:“你还记得青苹果幼儿园果果班的蒙甜甜吗?”
游弋一愣,转头质问茁茁壮壮:“你俩还把这事儿告诉他了?”
谷茁茁笑着问谷壮壮:“你告诉他的?”
谷壮壮摇头说:“我没有”。
谷茁茁一耸肩一摊手:“我也没有,我不知道”。
和煦的朝阳轻扫过四个少年人,满院儿的花香绕在笑声的缝隙,绕在红彤彤的衣摆中间,绕在眼看又要挂果的葡萄架下。勾勾缠缠,悠悠转转,从早绕到晚。
那晚月朗星稀,游家已经放了一小时的好运来。终于过了零点,游弋哆哆嗦嗦地输入了信息,随后就是一声高亢的尖叫,好运来总算圆满完成任务。
四个孩子考得都不错,都比预期的要好。霍域和谷茁茁没什么反应,游弋和谷壮壮大晚上又去院儿里跑了两圈才冷静下来。
特意回来参加这次查分大会的霍荻揉着额头说:“我命太苦了,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什么事儿都得操心。头疼得要炸了还得回来看这几个崽子查分。本来还指着他们谁没考好我踹一脚泄泄愤呢,这也踹不上了,我这什么命啊?”
霍云宽笑着说:“你小子一天就是嘴上不饶人,背地里一准早就偷着查什么时候出分了,我还不知道你?”
“我那是想早点知道这几个崽子谁考不上,憋着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