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见她这般模样,不自觉抬起手要给她擦泪,手伸到半空忽得顿住,强迫自己侧过头去不看她。
“那夫人可否告诉我家住何处?”他垂眸,“我想回去。”
“不成。”昭虞摇头说,“你得与我一起。”
“为何?”
“因为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你得跟着我,我还要去趟别的地方,六七月启程回京。”
她说罢快步回了屋子,将江砚白晾到了外头。
江砚白沉默,如今京中……做情夫还要签卖身契吗?
门口探头探脑的金穗见状忙推开院门进来,围着江砚白转了一圈,气道:“四爷您怎么能忘了夫人呢!”
江砚白捻了捻手指,四爷……
是这个丫鬟对自己的称呼。
他可不认为人人都能被这么叫。
如此说来,他的家世许是比自己想的要好一些。
“抱歉,非我所愿。”
金穗替昭虞委屈,抽泣道:“知晓你出了事,夫人都急的吐血了,你倒好,在这里躲清闲不说,还将她忘了,你、你没良心!”
江砚白闻言眉头紧蹙,忙问:“那她现在身子如何?”
“自然是不好的,瘦得衣裙腰身收了又收。原本身子都调理好了,前阵子在雪城受了凉,旧疾又复发了,前晚疼了一宿。”金穗抹了抹泪,“四爷,你快想起来吧,便是想不起来,也莫要与旁人有什么,不然……”
她呲了呲牙,暗含威胁:“不然夫人真的会骟了你!”
“不是求了药丸吗,难不成不管用?”
此话一出,两人皆愣住了。
金穗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您想起来了?”
江砚白轻嘶一声,抬手压了压鬓角,脑仁像是被一支箭钻了个洞一般,不过片刻便面色惨白站立不住。
金穗见他这般,吓得乱叫:“夫人您快来,四爷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