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什么原因来的,咱们能一睹艺术家的风姿,也不算亏。”

陈正夜正好从他们身边走过,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紧紧抓着手中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紫皮的,很厚,心想,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自己爸妈远在国外没法管着自己,所以把闲在家的表哥薅来监督自己。

虽说在学校里受人管教是陈小少爷不喜欢的,但是看到其他同学都这么喜欢自己的表哥,他也跟着有些骄傲和小得意,乐呵呵地去了大阶梯教室。

他从小对艺术不敢兴趣,虽出身艺术世家,但好像缺乏浪漫的艺术细胞,当全家人围着个古董花瓶不断夸赞时,陈正夜只会眼神呆滞地看着大伙侃侃而谈,吐露出好多好多新鲜的词汇。他从小耳濡目染,对艺术史的发展也略知一二,但放在实际运用时,能让如此温文尔雅的表哥忍无可忍,直接抢过他的笔刷,让陈正夜别再浪费这上好的水粉纸了。

宁岁很早就到了阶梯教室,脱去了那门卫的正统装扮,穿上了自己的短款t恤。他长相清俊,更像是个有些表情淡漠、酷酷的学生了。

上午陈烨木没仔细和他说,身为一个助教需要做些什么,只说要给他交听课报告,要画画给他看,别的细节一概没提。

宁岁想着担任一个合格的助理,总得先把大屏幕的电脑打开。他将自己用来记笔记的本子放在座位的最后一排,便起身到讲台上开多媒体。

讲台下面缠绕的线密密麻麻,电脑主机的线和麦克风线混杂在一起,宁岁拨弄着,小心翼翼,生怕扯松了。

电脑的主机被塞在讲台的最里面,宁岁手长,用手机打着手电筒,向里面伸,终于够到了开机键。背后硕大的荧幕亮起了蓝光,白色的小圆圈不停转着,不一会儿便显示出了桌面。

教室里已经来了一部分的学生,正熙熙攘攘地吵闹着,还有不少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你是新来的美术老师吗?

宁岁看到这么多目光投向自己,有些许的紧张和不适,这也许就是对舞台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他想赶紧回到最后一排,好好听课,却突然发现这个讲桌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个鼠标,鼠标的数据线缠绕在上面,没接到电脑上。很明显,这大概是哪个老师借用鼠标后还到这个阶梯教室里来的,但是没有装到电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