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在所有人的眼里,沈昱抛妻弃子去攀高枝,自然是要净身出户的。

这一处房产,与已经改建成多栋写字楼的皮鞋厂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

沈昱将他一贯带在身上的钥匙留下,在这所房子里,只带走了沈晨母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而这个盒子,沈晨母亲一贯用来存放一些她喜欢的零碎物件。

身为一名舞蹈家,她的身上总有一股来自艺术家的矜贵感,但同时,她也能与胡同里的烟火气息相容。

所以在这个盒子里,有各种各样、零碎又奇怪的东西。

沈晨完全不知道母亲将这些东西留存起来有什么意义,他只是轻轻地,又把那个盒子放回了原位。

彼苏尔帮沈晨把白布重新罩好,环顾这所房子。

墙壁被岁月粉刷成一片暗黄色,举目望去,布满时间流淌而过的痕迹。

彼苏尔:“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这间房子比起沈晨的公寓和实验室,小了不止一星半点。

仅凭轮廓看去,只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就占据了半个隔间,另一张儿童床贴在另一头的门边,再除去衣柜和两个矮柜,可供人活动的空间,连错个身都费劲。

但就是在这样一件狭小的房间里,当年的沈晨一家,日子平凡又快乐。

在沈晨母亲确诊前,沈昱每个月的工资已经涨到一千多块。

他那时算过,在沈晨上初中前,他就能攒够钱去换一套大房子。如果能再多攒些的话,没准还能搬进楼房。

“嗯。”沈晨轻声道:“感觉好奇怪。”

彼苏尔不解:“怎么了?”

沈晨转了个身,看了看自己的儿童床。

他目光轻柔:“感觉,我的家好像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