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翻手为云的沈总得到了一个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深更露重的时刻,小楼中灯光明亮。
两人分别坐在玻璃隔断内外的操作间和办公区,一人在专心地看数据,用马克笔时不时划出问题,导入计算机复测。另一人对着手机认真听方案,时不时发表一两句看法,并将争论点记在心里。
这样互不干扰的场景,与十年前一摸一样。
那年简知舟找沈敛宁蹭医务室的空调,两人就是像现在这样各忙各的,纸张声偶尔互相影响,却还是分外和谐。
只是那年的简知舟与现在没有变化,仍然行走在他热爱的道路上。
但沈敛宁换了一条跑道,放弃了某些执念,又承担了某些不该他来承担的重任。
沈敛宁方才说,没人有能管他。
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会管他。
从小到大,只有在他实在出格时,沈昱才会行使大哥的权力,对他进行一番点到为止的说教。
但“家庭”对于沈敛宁来说,从来都是第一位的。
沈晨的母亲对这位小叔非常好,甚至还提出过要他从寄住的亲戚家搬来一起生活。
只是沈昱家实在太小,沈敛宁也不想给他们一家三口添乱。
他游离在每一个家庭之外,握不住任何属于自己的亲人。
沈晨母亲的死,击毁了沈昱的全部信念、也连带着击垮了沈敛宁对于美满家庭的幻想。
没有人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可以完全不受印象,更何况,那时的沈敛宁也只有十四岁。
就算他的动力,只是一个非常叛逆的执念。
但自私到了极致,人会变得崇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