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命吧”,他看着指尖的小水珠想。
来的时候没多大动静,走的时候也那么悄无声息。
雪越下越大了,连老天爷都在把行人往家赶,催促着团圆。
身体似乎没有更多的热量供这个不要命的灵魂支撑在冰天雪地里了,但钟度在这彻骨的寒冷中奇异地找到了一丝冰凉的安宁。
他想就这么一直待下去,然而理智还在叫嚣:
这样下去会冻死的,电影还没拍完,这时候死了电影还能上吗?指着谢思炜哭完自己再拍电影,那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
况且,不小心冻死了明天扫这条街的大爷大妈可怎么办?大过年的太给人添堵了。早知道应该再走远一点,走到彻底没人经过的荒草地去。
那样的话过两天娱乐新闻就得写了:“震惊!知名导演钟度除夕夜失联至今,去向无人知!”
提了提嘴角,他苦笑一声,在这难得的安宁中任由脑子东窜西跳。
一声劈头盖脸的鸣笛打断了钟度的天马行空。
他捡起一点七零八落的理智,不高兴地转过头去。
一辆车停在路边,驾驶室的门打开,走下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那人穿件黑色长款羽绒服,配了双黑色马丁靴,还带个黑帽子。
此时雪已铺满地面,满目的白配上这位男子满身的黑,钟度恍惚间以为是阎王的人来接自己了。
这一刻终于来了吗?他可等了太久。
嘴角才刚刚提起,黑衣男子一开口就残忍地打碎了他的美梦:
“哥们儿,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