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让钟度说下去,也什么都没问,只遵从内心,伸出手把他抱进了怀里。
这是个很温暖的拥抱,就像他这个人。
钟度闭上了眼睛,头埋进他的肩窝。身体一点点变暖,神经一点点松弛,慌乱的心跳也渐渐恢复了安稳的节奏。
刚才,他原本还想问一句:“我这样的朋友,你还愿意接受吗?”但此时被迟远山周身的温度包裹,他知道,这话大概是不需要问的。
伸出手回抱住迟远山,钟度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彼此的感受大概都差不多。
良久之后,迟远山用沙哑的嗓音喊了一声:“哥”。
他拉开一点距离,直直地看着钟度的眼睛说:“只要你需要,我一定会到,无论你在哪儿,无论多远。”
他像是深切地感受到了钟度的痛苦,又迫切地想要替他分担。他睫毛颤着,眼睛很红,执着而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拼了命也要走进他的荒原。
这样的迟远山让人无法拒绝,至少钟度做不到。他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夜里起了风,不知谁家的狗汪汪地叫着,电视里的交响乐到了高潮又走入尾声。迟远山绷直的脊背终于放松了一些,他低垂着头,伸出指尖碰了碰那些疤,问:“还有吗?”
钟度下意识想说没了,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睡衣袖子推到了肩膀。
那些陈年的、新添的,长长短短的疤痕摊在眼前,迟远山呼吸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