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凛冽严冬,白杨树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树梢忽地飞过几只鸟,黑漆漆地看不分明,一闪而过又迅速融入沉沉夜空。
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钟度却忽然不受控地抖了一下。
迟远山抬头看了过来:“怎么了哥?”
“没事”,钟度强压下那一瞬的心悸,勉强笑了笑,“我给你热个牛奶吧,晚上喝了那么多凉饮料,胃有没有不舒服?”
他边说边松开了迟远山的手,侧了侧身刚想走又被迟远山抓着手腕扯了回来。
他转移话题的技能太拙劣,迟远山却没有拆穿。此时,他的拇指恰好能感受到钟度的脉搏,那就像重金属乐里最密集的鼓点,狂乱不安地沿着他的指尖一路超速行驶飞窜到了心脏,跳得人心慌。
“真没事儿”,钟度还笑着,“松开,我给你热牛奶,喝完回去睡觉了。”
迟远山定定地看了他两秒,默默咽下一口叹息,摸了摸他的头发:“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钟度乐了,挣开他的手,拿了杯子就去拆牛奶,迟远山却又追过来摸他的肚子:“后面还有一句呢,‘摩挲摩挲肚儿,开小铺儿’。”
“这都什么呀,小俗话?”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钟度一边倒牛奶,一边陪着他玩儿,“还会别的吗?”
“还会哄睡觉的”,迟远山说,“晚上跟我睡一屋,我念着哄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