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之后,又觉得女儿拿终身大事开玩笑,着实有些不成体统,就又板起脸来训斥:“又浑说!”
“我这不是跟您才说的心里话吗?”祁欢拿出死皮赖脸的功夫开始磨她,“我和表哥之间,只是兄妹之情,我盼着他好的感情是真的,即使母亲不在乎将来得罪甚至挟制舅母,我却不想坏了和表哥这些年的兄妹情分。再者说了,我的事,要真哪天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会怎么看我?即使面上不翻脸,只怕也是心里膈应。您愿意叫我憋憋屈屈的看别人的脸色凑合过日子吗?我要跟了别人家,婆家给我脸色看,可以吵可以闹,可若是对着舅母和表哥他们……我可抹不开这层脸皮。所以,母亲您仔细想想,您若真要逼着我和表哥成亲,这到底是帮我呢,还是害我?”
人都是趋向于利己主义的,哪怕没理,也能争出三分,更别说这就是个官高一级压死人的环境。
其实打从心底里杨氏承认祁欢说得对,以她如今的这个情况,只有低嫁才是最保险最稳妥的。
女子嫁人图个什么?她们母女不缺银子使,还不是图个顺心遂意,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吗?
嫁个自家能稳稳拿捏的人家,女儿就有一辈子的保障。
若在以前,祁欢病恹恹的朝不保夕时,她可能一咬牙一闭眼,也就随便凑合了。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聪明伶俐又生机勃勃的女儿,却又总叫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随便找个普通人家就把女儿这后半辈子给打发了。
但是杨家这事儿……
祁欢一再坚持反对,她却知道不能再强求。
于是,就拉过女儿的手握在掌中,叹息道:“和杨家的事,你要真不乐意,那便算了。至于……算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先把秦家的那份婚书拿回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