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俩沿着回廊一路走去,行至福林苑的围墙外面,就看前院方向祁正钰和祁文昂父子一路回来,正朝后院走。
祁欢不想跟他们打照面,省得还要言不由衷的问候,就扯着星罗往暗处避了避。
祁文昂今日该是没打算跟去福林苑父子叙话,走到这附近要与祁正钰分道扬镳时,终是忍不住开口:“父亲,您别怪儿子多嘴。事实上,陛下虽然更喜欢自己的嫡子,可真论出身,宁王背后的母族也不差的。平国公府那边,老国公年事已高,一旦他驾鹤西去,那位顾世子年纪轻轻,未必能独当一面。东宫这边如果失去军中最大的支撑,将来……是为未可知的。宁王不过就是跟您要个区区庶女,您就算是给了他,又能如何?”
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从来都野心勃勃的父亲,在送上门的机会面前,怎么会突然保守起来。
这本来就是个顺水推舟的事,答应了会多条路,也不会有损失!
就冲顾瞻对祁欢的喜爱程度,目前看是太子胜算更大,将来太子胜了,也不至于因为宁王强要了自家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就将自家归入逆党行列里去吧?
输,不会输什么,赢——
却能赢得柳暗花明的一条出路,这何乐不为?
不想,老头子闻言,却是当场勃然大怒,暴躁呵斥:“有这工夫,不如多做点政绩出来,自己往上爬一爬,尽想些旁门左道的招数,想着一步登天,就只看利益不考虑后果的吗?”
祁文昂声势弱下来,明显还是不服:“宁王只是看上了二丫头的好颜色,又非是拉拢咱们父子……”
“君心难测!”祁正钰这次直接打断他,恶狠狠警告:“你觉得没事,到时候陛下说有事,你能去跟他讲道理?我告诉你,这府里只要还有一日是我当家,你们就谁都别给我打这种主意!”
三十年前的旧事,就仿佛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他现在都时常会半夜惊醒。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在他身上算是完全应验了。
老头子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