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似是还能闻到一缕浅淡的芳香。
祁欢几乎是本能的放轻了脚步,拎起裙角慢慢的跨过门槛走过去。
她以为祁文婧是在失神冥想,根本不会注意到她过来。
可是她才刚走到对方身后两步的地方站定,迟疑该怎么打招呼时祁文婧就已经先开了口。
她微微仰起头,看向头顶的一小簇即将开败的黄色小花,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拉开了话匣子——
“这颗桂树,是六年前我生辰,正赶上他回京省亲,他寻来替我栽下的,说是叫我养着。”她在娓娓道来,“于是我日日看着,时不时的浇水施肥,就是修剪枝叶也从不假手于人,树我养活了,还长得很好。”
可是,栽树的人……
没了。
祁欢一时接不上话,祁文婧也没打算听她违心的说些安慰之言。
随后她的手指抚向桂树的枝干,继续说道:“我喜欢桂花酒,他说等桂树开花了,以后每年都酿一坛,就埋在这棵树下。以后等我们老了,等他上不动战场了回来,每年都在我的生辰上开一坛。”
“这棵树去年才开始开花,下面的酒我才埋到第一坛,今年这么忙,就没再顾得上了。”祁文婧说的很慢,顺便在回顾一段过往的光阴,说到甜蜜处,她唇角甚至扬了扬。
但那并不是个笑容,祁欢知道。
这些话,祁欢依旧接不上茬儿,并且她也知道祁文婧现在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