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座城,却又被不堪的宿命摆布了一样,一次也没有相逢过。
直至这一年,他放外任后再次回京在长宁侯府的门前遇见。
女人未与他相认,他也没想过要强求,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曾经没着没落的十四年都熬过来了,至少如今还能知道她很好,偶尔还能看一眼。
他甚至也明白荀素为什么不肯与他相认——
她隐姓埋名为他生下了女儿,也明知道他这些年里都在等着她、并未娶妻。
不愿团聚,就是想让他继续在原来的那条路上走下去。
苏秦年甚至想好了,日子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再过十年二十年,等他荣休,那时候没了官声拖累,曾经认得她的那些人也不会再认出她来,他再去寻她,她应该就没有理由再拒他。
不在乎这中间错过的有多久,因为他心中始终明了——
这个女人会是他此生唯一的归宿!
而现在,云峥偏要在他等荣休致仕的路上狠推了一把,让他终于有了提前走回她面前的理由。
从抱厦到院中,这短短百余步的距离,苏秦年含笑的眉目之间已然隐隐有了水光浮动。
男儿膝下有黄金,高居云端的苏太傅却坦然屈膝,万众瞩目之下猝然跪在了他毕生敬仰思念的女人的面前。
这膝盖落地的声音,明明在嘈杂人群里并不算明显,可依旧是振聋发聩,又仿佛是一记闷棍迎面敲在了云峥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