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在力士的灵台中并未发现魔气,并没有一定是魔道所为的把握,可庭华仙子却是实打实的在他九聚门疆域,在他门下力士的护送下被当众掳掠走的。
丹涯子论罪下来,他势必是吃不消的,当务之急是先寻个冤大头将这口锅接过去,魔道无疑是现成的人选,他们在大乾中的名声本就是行走的臭狗屎,想来也不介意再背一口黑锅的。
况且,是不是黑锅,还说不准呢。
丹涯子神色中看不出一丝一毫丢了女儿的焦急,他不咸不淡的瞥了齐掌门一眼,直把他看得冷汗涔涔,不敢再开口为自家脱罪了。
丹涯子屈指朝力士眉心中射去道灵光,顷刻后慢吞吞道:“老道未曾发现魔道手段。”
这话说的齐掌门胆战心惊,但他毕竟是经年的油滑人物,又是一派掌门,很快就稳住了心绪,视线朝屋内站立的几人一扫,又是有了甩锅的人选。
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祝临风几人说:“真人,座下那几人你可识得?”
闻言,丹涯子看向一直被他忽略的几人,视线在莫摇光身上顿了顿,说:“余醒的徒弟。”
齐掌门瞬间来了精神,说:“真人久避人世,想是不清楚,除了余醒真人的徒弟,另外那三人,则是余明的弟子,”他压低了声音,说:“就是那个勾结魔道,被逐出师门的余明,师父尚且不干不净,身为弟子的他们说不得便是有样学样,他们出现在此处,真人莫非以为是巧合?”
一直旁听的齐至言,听见他爹这番几乎全是臆测的话,眼皮子忍不住抽了抽,就要开口说话,却被他爹齐掌门一个凌厉的眼风给扫了回来。
他只能朝底下站着的祝临风投去个忧心忡忡的眼神。
尽管听不清上头的大人物们在商议些什么,祝临风仍是被他看得心中一跳,隐有大事不妙的预感。
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莫摇光的小臂,低声道:“大师兄,你先将这枪收起来,这几人瞧着来意不善,可不管他们误会了什么,我们总归同为正道,他们定然不敢私下里处置我们,待掌门到来,自有我们分辨的机会,”他怕莫摇光冲动行事,几乎是将其中的利害剖开来说了,“可我们若是与他们起了冲突,后果如何可就说不准了。”
莫摇光虽脾性直爽,却也不是脑子里只长筋肉的莽夫,闻言,当即将红缨枪收了起来,对祝临风歉然道:“忆之,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们。”
祝临风不悦地扫了他一眼,话虽然没说到,心意却是传达到了都是师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
莫摇光只觉心暖,暗暗用余光扫了眼居高临下的前辈真人,心想:“若是出了变故,便是不择手段,也要将师弟师妹全须全尾地送出去。
至于殷停和姜太平,他们一个是圆不溜秋的石子,一个是胆小的王八,不用叮嘱,他们也不敢“冲动行事”。
这不,姜太平又变成了贴边人,稳抱着修为最高的大师兄的大腿。
至于殷停……
祝临风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像是被这阵仗吓傻了去,一双眼睛木愣愣的,盯着莫须有处。
他虽觉得古怪,殷停今天的胆子为何看起来比姜太平还小些,却没多想,转而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如何还大家清白之身了。
望进殷停的眼瞳,瞳孔深处,一簇油绿的火苗静默地燃烧着。
灵台中。
“你这魔头到底怎么当的?都快刻钟工夫了还没看出什么名堂?”
殷停真灵的五官贴在魂灯的罩子上,冲着其中手掌大小的透明小人咆哮。
“你急什么,既不放我出魂灯,又限制着我神识出窍,只能借着你的眼隔大老远去瞧,”朱幸的瘫在魂灯中,腆着肥圆大肚的模样,是十足十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便是有通天的修为,也瞧不出朵花来呀。”
他边说边打量着殷停的神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写满了奸诈狡猾,“不如这样,你放我出魂灯,就那小老儿,朱幸爷爷分分钟替你撂倒。”
殷停:“呵呵。”
我信了你的邪!
见朱幸大定了注意消极怠工,他索性不再费口舌,指尖一晃,多了十根泛着寒光的细针来。
“等……等!”朱幸发出杀猪的惨叫声,在魂灯中来回闪躲,肥胖的身子摆出各种弧度夸张的姿势,竟真将针网躲了过去。
他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喘着粗气说:“停手,我有发现了!”
殷停依旧是不为所动,催动银针的法诀念得越发急促,银针更是迅疾,划出道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