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闭眼。

再睁眼。

……再闭眼。

对面的人忍不住了。

——明锦皱着眉头，强忍着怒意，咬牙一字一句道：“你有病？”

程亦铭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再次抬起眼皮，和对面的人对视了一下。

两人情绪全然不同，一个愤怒，一个恍然。

这一眼恍如隔世，让程亦铭脑子里所有的、尘封了近二十年的记忆全都如海水涨潮般涌了上来，一时一片混沌。

是的，没错，程亦铭重生了。

就在三分钟前，他还不坐在这，也不叫程亦铭，那时他的长相和对面的人一般无二——他也叫明锦。

准确的来说，他是二十年后的明锦，而现在，他被一个自称自我拯救系统的东西带回到了二十年前，并且成为了另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三分钟前，他还没有睁眼，因为熬夜办公，实在太困便打了个盹，随后在意识海中看见了一只长着长耳朵的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穿着燕尾服，和成年男人一般高，操着一口流畅的机械口音，冷冰冰地告诉他，它能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问他愿不愿意重回二十年前，改变曾经那个自己的命运。

眼角已经生出细纹的明锦摸了摸脸，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于是玩笑般回了句：“好啊。”

兔子先生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而他恍惚着握了上去，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他就坐在了这里，手里还拿着刚刚泼了明锦一脸的茶水杯子。

身侧的玻璃窗清晰地倒映出他这张脸，清俊，冷傲，分明五官艳丽，眉眼却沾着几分戾气，只是这气质也因为明锦的出现而消散了个干净，变得如天山雪莲般高不可攀。

很好看，很年轻。

但这不是他的脸。

系统的机械音惊醒了他混沌杂乱的思维：「自我拯救系统111号已启动，绑定者：程亦铭（明锦）」

「检测到宿主情况特殊，无法完成重生自救，已绑定其他身体：绑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