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姐姐……”
阮舒月释然笑笑,拍了拍陶依的肩膀。“所以,小阿棠,你要好好干啊,让姐姐的钱多生些钱,毕竟除了钱,我可真的没别的了。”
……
元怿如今乔装改扮的功夫越渐纯熟,就算不换回女装,亦没办法将她和通缉令上的江王世子联系到一起。时日渐长,朝廷官府也不能一直在城门口扒男子衣裳,故而现下她只要易容改面,出入倒也方便许多。
湖州这一趟,比元怿想象的要顺利许多。自湖州知州李远道死后,朝廷一直未派新知州到任,故而现下湖州事宜都由吕松暂代。借此机由,梁忠向他推荐了几位昔年同袍,元怿则将孙佐留了下来。吕松自然应允,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的心腹都在各个要关未免招摇,孙佐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只要举说外官调派,别人也不会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吕松原来没见过元怿,只听陶依郡主提起过,今日得见,观其举止谈吐为人处世,心里不免暗暗称赞,才华谋略是一处,最重要的便是心胸坦荡得以容人。这新皇着重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们这种和汉王沾过边的统统别想有前程,能居安一隅到告老还乡便是最好的结局。可谁做官打仗能是为了平庸到死的活一世?若跟了元怿世子拼一次,往后位列公卿亦不是没有可能,这一局,他必定要押上。
从湖州回来后,天气渐渐转凉,并州的冬天虽不如末关苦寒但亦冷冽,元怿早早命人准备下炭火,而在炭火转运的过程,一小队人马则悄悄潜上了凉城山。
“师父他们启程了吗?”带队去往凉城山的正是漠城,梁忠听闻答道:“回公子爷,漠师父上午动身的。”
“铁匠铺子……”元怿话还未说完,忽见外间夜空星弹迸发,几人都是一惊。元怿却猛地起身来到院中,“西北处是什么地方?”
“是并州山。”
“你们俩跟我走一趟。”
梁忠见元怿急切神色,亦不免紧张,“公子爷,出什么事了吗?”
“这是我同陶依约定好的信号弹,想必是陶依来了。”
梁义一听陶依来了,即刻奔向后院牵马,三人快马疾驰去向并州山。元怿行马至山间,老远就见一抹飘飘白影,后面梁义问道:“那是郡主吗?”天黑雾重,他看不太清。
元怿虽然离着远,但还是从身形中认出,那似乎是……挥手扬鞭,待到近前,那姑娘回转身来。
“元怿!”阮舒月站在夜色星空下,对着她粲然微笑。
元怿有瞬间的恍神,“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见你。”
从起初的惊讶中平复,她说她想来见自己时,元怿竟然会觉得,这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由此竟泛出一丝开心?
“胡闹,这里很危险。”
“我不怕。”
元怿骑在马上望向阮舒月,月光映照她的侧脸,光亮微弱,却能看到她眼中熠熠生辉。俯身对她伸出手,阮舒月看着那只手,笑容更深。
“抓紧了。”元怿将她抱到自己的马上,阮舒月听话点头,向后轻轻靠进她怀里。夜风渐起,山间寒凉,元怿动了动喉咙,还是将她环紧了些,她穿的太单薄了。
回去时,要比来时行的慢一些。阮舒月微抬起头去看她,两人靠的近,这一动,她的发便蹭到元怿的侧脸。她们同乘一匹马,又没办法避开,元怿被这发丝香气撩蹭到耳朵泛红,清清嗓子低语:“你,别乱动。”
阮舒月还是第一次见她束着发冠长衫武袍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英朗不凡,不免又多看了几眼,不论女子打扮还是男子行头,她总是这样好看。“我就是,好久不见你。”
元怿不再说话,轻轻叹了口气,将人环的更紧些,扬鞭策马加快了速度。
身后跟着的梁家兄弟一路上不时交换眼神,后来梁义实在忍不住,对他哥嘀咕:“哥,这姑娘不会是?”梁义过去多在汉王府当差,自然听过元怿玉面桃花剑的名号,只不过从没见她对哪个姑娘上心,素日来往的女子亦都是族亲姐妹。而且他们世子爷自接上这姑娘开始,连一句话都没给他们,不怪哥俩好奇。
梁忠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安静,自己却也纳闷,本以为能见着郡主,结果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姑娘又是谁?知道郡主和世子联系的方法不说,还能和世子爷同乘?最重要的是,他还没见过他们世子对哪个姑娘这样亲近过。
几人踏夜而归,此时天色已晚,元怿本想带着阮舒月先去休息,却有人来报唐翀归来。唐翀不久前被她派去湖州送信,这次回来定有要紧消息。
“你们先去议事堂等我。”
梁家兄弟互相看了看,目光略过元怿身后的阮舒月,继而一拱手。“是,公子爷。”
待人走后,元怿回头去看阮舒月。“走吧。”
“哦。”阮舒月紧紧跟着她,从她进门就发现,元怿落脚的地方并不是她所想的隐蔽之所,闹市城区倒是有够招摇。一路走来看到的家丁奴仆,看似平常,但一个个的眼神精锐,仔细留心不难发现似乎都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