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稍候,我去通传。”
“不用你通传,我直接去她房里找她就好。”
霓伽还准备往里去,唐翀赶紧再拦,“公子她有旁的要紧事,公主您还是先稍候。”
“什么事都没我的事要紧,我们昨天说好了的,出兵的大事耽误不得。”
“哎公主!”唐翀张开双臂,铁了心要拦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霓伽皱起眉,往日唐翀是绝不会这样拦着自己的,更何况现在她是真有正事找元怿。
“阮舒月回来了。”并不是疑问的语气,事实上今日一早她就听说了。
唐翀不善撒谎,当即不自然地别过头。“是,月姐姐回来了,不过公子是有要紧的事,哎!”她话没说完,整个人便被霓伽猛地一推,不防备的唐护卫向后退了两步,想要再去拦,对方已经快步向内堂而去。
元怿是被内院里的说话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眼睛还未睁开,便觉得身上一阵温热的贴合感。右臂稍稍一动,细腻软滑的触感传来,这一下元怿彻底清醒。她稍稍低下头去看,阮舒月还靠在她的怀里,因着自己刚才的动作被子向下拉扯,露出昨夜自己画就的那幅白雪红梅图。元怿目光被眼前的风景吸引,看着自己的杰作耳朵不由自主的泛红,呼吸也渐渐加重。如果不是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甚至会想在现在的作品上再添上几笔。
小心翼翼的将手臂抽出,又为阮舒月盖好被子,连日奔劳加上昨晚共赴巫山的辛劳,大小姐此时仍旧沉睡。元怿迅速穿好衣服,趁着声音快要逼到门口时,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院内,唐翀和蓝钰儿两个人挡在霓伽身前,而此时的霓伽明显已经暴躁,当然这暴躁在看到她从阮舒月的房间出来时,变得更甚。
“公子……”唐翀挠挠后脑勺,显得有些无措又尴尬。
元怿这时还不忘轻轻合上房门,她迎着霓伽快要喷火的目光走过去,“我们去议事堂说吧。”
“你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显然,公主殿下并没有想这么轻易绕开这个话题。刚才元怿轻慢怕要惊扰房中人的动作,彻底将她的怒火点燃。
元怿深吸气,她看了眼霓伽,“这里冷,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屋里。”她说着就要往议事堂去,霓伽却不动。“这里要是冷,那便去你刚才出来的地方说话,那里应该暖和。”
元怿咬了咬牙,“月儿替我办事连日奔劳,让她好好休息。”
“让她好好休息,那你为什么会在她房间?”
元怿此时耳朵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窘的,昨夜她和阮舒月本就是多日未见的相思之情所至情动,她没想在事成之前做什么,准确来说,她就没想过这事,可如今事情忽然发生,她还没来得及好好平复心情,一大早便被这么多人堵在门口问来问去,实在是,太过难为情。
“我们……”
“你们什么?发乎情止乎礼?”过去元怿被她问的烦了便这么说过她自己和阮舒月,霓伽后来还现去查的,才知道这话的意思。
这下小世子的脸都跟着红了,过去她还敢说自己发乎情止乎礼,经过昨夜这话可说不出口了。
“霓伽公主,我们先去议事堂吧,这里风大,你和公子再冻坏身子可就麻烦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蓝钰儿出来打圆场道。
霓伽深深呼吸,心里像是堵着一团火憋得她烦闷难受。自阮舒月离开以来,她的好心情全被破坏殆尽,本想趁着这段时间多多和元怿在一起,没想到元怿这个榆木头人,每日不是和梁家兄弟还有那些武将们商议军事,就是不知去哪里办事,几天也不见个人影。也就自己同她说哥哥的计划时,她才同自己谈了两个晚上,今天本来就是最后定下计划的日子,没想到阮舒月竟然回来了,还让她抓到两个人同房!
“枉我和阿哥全心全意的帮你,你竟然背着我和别人!我要回草原。”
元怿盯着她,压着眉头似乎也在极力克制情绪。“霓伽,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们,你我还有你的哥哥,我们所谋之事,是让你我两族百姓过上太平富足的日子,是为着天下人人皆安。”
这话说的明白,儿女情长的小事,不该影响他们之间的大计。
霓伽本来就是一时气话,若元怿哄哄她便罢了,可她偏拿大道理来压她,这下小公主的火更娄不住了。“若我自己都活的不快意,天下于我又如何!”
元怿咬着后槽牙,努力没说出更过分的话。现在这个关口她确实需要木托耶,最不济自己起事之时,他和突厥也要保证不趁虚而入。这个时候,属实不能得罪霓伽。
“霓伽,我把你当作知己朋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刚才的话也定然是气话。我记得在末州之时,我们说起未来宏图时你的模样,我想这不仅仅是你哥哥的愿望,也是你的愿望。至于我们之间的事,不应该影响我们的正事,天下更不是儿戏。”元怿放缓了语气说道,霓伽听罢果然没了刚才的盛怒。只是依旧皱着眉,眼神里的难过想要忽略都难。
“天下不是儿戏,可感情也不是儿戏啊。”
“我知道。”元怿顿了顿,还是说道:“霓伽,月儿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是要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