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豫王世子!我们是豫王的人!”
“豫王。”元怿点点头继而嘲讽一笑:“豫王世子今早就被我接进宫探视皇女了,你家主子被扣你竟然不知?”
刺客紧喘着粗气,眼神惊疑不定,这面唐翀已然抽出匕首抵在他的额头上。“皇上,是刻男宠还是太监?”
“我说我说!是齐王世子,不不!是废黜的齐王之子启旦派我们来的!”
“启旦?”
这两个字一出,禾晴顿时如坠冰窟,她以为怀王的目标是豫王,没想到竟然连启旦都不放过,她来不及多想便冲了出来。“一派胡言!明明是怀王派你们来的!”
元怿看向她,禾晴赶紧跪下,“皇上请您明鉴,这一切都是怀王的谋划,启旦从不出府,他又怎能和外界勾连?”
“你又怎知启旦从不出府?”
元怿这一问,禾晴骇然望向她,心思几转,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
元怿没再看她,转而问向唐翀,“王府都围住了吗?”
“回圣上,三位王爷的府邸都已围的水泄不通,保准一只蚂蚁都爬不出去。”
“把人看好了,回宫。”
禾晴跪在地上,听到皇上说三位王爷府邸都被围住,心中那猜想更加笃定。刚还挺直的身板一点点软下,就在这时,皇后走到她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对这个丫头,舒月心里的疼惜要多过防备,生在帝王家她的命从一开始便不由自己掌控。
“娘娘?”
舒月拍拍她的手,“走吧,先回宫去。”
禾晴还想说启旦是无辜的,舒月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下周围都是人,禾晴身份又特殊,求情辩解的话再出口,可是要惹祸上身的。
“事情不会如你想的那般坏。”临上车前,舒月轻声对禾晴说道。
禾晴一愣,皇后娘娘已然登上龙车。
皇上皇后于寺中遇刺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都城,元怿并未想过隐瞒,因此怀王豫王襄王三王王府被兵围的事很快也传遍了朝堂。
能站在朝堂上的官没几个是真傻的,皇女无缘无故病重皇帝又遇刺,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有脑子的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加之当时在佛殿里,那刺客的招供之语可是被无数兵士护卫听在耳中的,传来传去什么豫王怀王襄王,连着废黜的齐王之子都被攀扯了出来。朝中一时人人自危,尤其当初力谏从宗室中挑选储君的大臣,此时恨不得躲回老家再不出门。
皇上回宫后,即刻召见了左右丞相,太尉和尚书令,连着刑部大理寺的主官一同进宫面圣。
那刺客招供在先,三法司会审将涉及三王和储君言论的一干臣子抓了个干净。不管清白与否,总要查一查才知道。而此事因着牵连甚广,为避免官官相护,梁忠亲自带兵驻扎衙门,督察三法司审案。与此案相关的一应证词罪状,则都需左右丞相共同审阅。
此时方有人恍然,在这场立储风波里,左右丞相和太尉从来没提及过关于立储任何实质的建议。
朝中风波再起,而最让人惊讶的是,病重了多时的皇女竟然很快就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等她将陈情的笔录证言当朝呈上后,众臣工方才知晓,原来皇女在中毒之初就知有人暗害,索性将计就计,让幕后主导的人误认为自己奸计得逞,想要更进一步谋朝篡位。
怀王府眼下虽还被围着,怀王却早已经被元怿提到内府的诏狱中。怀王本想借豫王的名头行刺,成了他便出兵打着为君复仇,诛杀弑君者的名义除掉豫王自己登基。若不成,豫王和启旦都可为自己背下罪名,他以为在元怿心里,这两人方才是心头大患。
诏狱中,元怿望着这位昔年恣意洒脱的王兄。记忆里对于郎元悙的印象从来都是随心自在的,他少时不在意先生评论,长大之后更无心政事,虽有贪色好酒的名头,但从未有过任何越界之举。思及此,元怿不由感叹,这世间最难看透的当属人心不假。
“如果你永远安心做个闲散王爷,我不会要你的命,为何非要不知足?”
“呵!”怀王嗤笑:“你想让你女儿做太子那天起,我们这些人就注定没有活路。不然,今日你为什么连襄王府也围了?现在来和我装什么仁慈?可笑,虚伪!”
“其实一开始,朕觉得你们这些人并没有资格同我的启昱争。”元怿目光中的轻蔑刺痛了怀王,他想要上前脚下铁链却将他绊倒。元怿冷眼瞧着他,“不过也要多亏你的提醒,让朕想明白了,皇室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不管他有没有资格。”
“我也是□□血脉郎家子孙,你那女儿都可以,我为何没资格!”
元怿走向他,她目光凛然,平淡无波中透着股威严的绝杀之气,元怿步步逼近,怀王不自觉后退。“何为资格?帝王之才心怀天下,文治武功韬略谋划,用人识事人心掌控,你哪一点可行?你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不如。”
怀王被她句句话逼到跪坐倒地,元怿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向诏狱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