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种想法太过离奇,但却又忍不住去想,像是平整的布料上滑轨的线,线头越扯越多,最终这种想法竟被扯的破壳生出了芽。
那芽生在石缝里畏畏缩缩的,却依旧生长着。
毕竟她太需要一份拯救了,生前想着,死后念着,那点幻想中的拯救在她人生中的前十几年里如同钢筋铁骨般融在了她骨髓里,撑着她走了十几年。
八岁时她幻想着能有个人能救一救她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十岁时她幻想着有什么能救一救被催债人拳打脚踢还紧紧护着她的母亲。
十五岁时她幻想着,有什么能救一救那个夜里被一个称作继父的男人压在身下不断反抗的她,十八岁时她幻想着有什么能救一救那个旧巷子里拼命挣扎的她。
到了后来,她不再幻想了,她跳了下去。
死后的日子比生前的好过的多,可即使这样到头来,她还是逃不开这个世界吗?
池浅轻轻晃了晃她赤裸的双脚。
她叹了口气依旧看向了前方。
“我在看那片篮球场。”池浅缓缓的答着甘离的问题。
“我喜欢的人经常在那边打球,他平生只喜欢两件事读书和打球,而我喜欢看着他读书,看着他打球。”
“是霍林深吗?”陈久问。
池浅点点头。
“大概这是阿乔的记忆吧,她不经常看他打球,所以我坐在这边坐了好些天也一次都没见着他打球的样子。”
“他们都躲着我走,阿乔是这样,林深也是这样。只有你们俩个每次都会来找我,不过等再过几次你们也会把我忘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