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手迟迟没有敲下去——见了人该说什么呢?
若是聊到案子的事情我该如何说?死者伤口上的特殊处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过?六指的掐痕,连一个助理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看不出?
一系列问题砸下来,将邢沉那只手压得仿佛千斤重,最终他还是收了手,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晚安,走了。
房间里,项骆辞听到声响就跑到了门边,通过猫眼看到外面那个人的反应。见邢沉掉头离开,他的唇角抿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缓缓地叹了口气。
他到底还是发现了,项骆辞心里说。
他到底,还是对我有了戒备。
从助理小郭说,邢沉重新来看了尸体,说好等他下课,中途突然离开,项骆辞便知道,他可以隐藏起来的线索,还是被发现了。
罢了。
他迟早该知道的。
良久,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项骆辞才推门走出,他走楼梯途径邢沉房间门口,在那驻足停留半晌,才离开。
-
晚上十一点多,热闹的城市渐渐变得安静。
项骆辞站在公寓外边的树下,看着前面盯梢的便衣警察,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
汤冉铁了心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不能让她们继续这样下去了,项骆辞心想,就算昌弘化再该死,也不该用这种方式。
把她们牵扯进来,不值得。
项骆辞将手机收起,压了压帽子,悄无声息从旁边的小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