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沉想起这些陈年过往，心里总是不由得发堵，脑瓜子竟无端闪出项骆辞的影子。

其实比较起来，他们长得并不像，完全不像。

雷罪的性子比较沉默，看别人的眼神大都是很冷漠的，那会邢沉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给他送好吃的、各种玩具，最后还是为他出头打打了一架，雷罪才稍稍愿意用正眼瞧他。而项骆辞——他太温柔了。

这种感觉很亲切，大概是他对他有好感吧的缘故吧，邢沉心想。

邢沉离开来往书店的时候，包元正还在书店门口坐着，一个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仰着头，抽着烟，望着天空最遥远的星星，神情温柔得像在盼着自己的妻子。

那一刻，邢沉的心情其实十分复杂。

汤冉虽然活在肮脏的泥潭里，但她依然渴望光明。

她一直在等着一场救赎，可惜生活从未宽待过她。

即便她开书店，费尽心机地用书籍把自己装饰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和那些爱看书的姑且说是知识分子交谈，也不过是为了能忘却黑暗里的泥泞，哪怕只是短暂。

邢沉叹了口气。

他同情汤冉的遭遇，也同情奚宜的人生，她们一起策划报复了昌弘化，无形被人当了子弹或未可知。像汤冉这种聪明、经历颇深的女人，她一定能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把自己算计进去，真的只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解脱？

现在已经没有答案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幕后真凶，让昌弘化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这样起码，她们应该能安息一点了吧……

“邢队长，谢谢你。”包元正由衷地说：“谢谢你愿意相信她们。”

邢沉只是挥了挥手。

“邢队，我打算明天离开这里了，我——能走得掉吗？”包元正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