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年幼的儿子在他岳父家里养着,如果消息是真的,恐怕那孩子……”常生越想心里越怕。
“孩子他娘呢?”
“疯了,谁也不认得了,根本照顾不了孩子。”
“那……我们能去把孩子接走吗?”
“恐怕不行。”常生摇摇头:“不是容家的人去接,胡家应该是不会给的。”
“那怎么办?”
常生想了想,忽然计上心来:“要不这样,等到了南京,我再给你买张火车票,你直接转津浦铁路去徐州府。那胡一夫是苏北总务厅长,出这么大的事,你准能打听到很多他家里的事,有关那孩子的情况肯定也能知之一二。我给你带上些钱,有了可靠的消息你立刻就发电报给我。我回去以后便去找我表弟商量,他年纪虽小,但毕竟是孩子的亲小叔,如果胡家真出了事管不了那孩子了,我和表弟再去徐州府找你,一起去接孩子。”
“那好,我一定尽快打听到消息给少爷发电报。”许六斤拍着胸脯说。
主仆二人商量好以后,到了南京便分头行动了。
常生找到寄宿在老师家中的表弟容仓福,把胡一夫被暗杀和自己想让他出面去接容仓裕儿子的想法告诉了他。年仅十一岁的容仓福虽然不希望自己的亲侄儿无依无靠,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去胡家能做什么,也没有代表容家出头的胆量,他还没从年幼丧父、家道中落、无家可归的阴影中走出来。
看着茫然无助的表弟,常生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不后悔报复了容家,却后悔连累了无辜的表弟,也忽略了他的处境。在内疚与恻隐之心的驱使下,常生给表弟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子,雇了一个煮饭的阿婆和一个浆洗打扫的女仆来照顾他。容仓福感受到了表哥的善意与温情,扑在他怀里哭了半天,述说了许多心里的恐惧与苦闷,常生也愈加坚定了要好好保护和照顾表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