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走出来的时候周围的树影突然耸动起来,光怪陆离的影子像是要离地而出,祝山乾吓得差点挂他身上,再仔细看时发现那辆林肯居然是纸糊的,糊得惟妙惟肖,而那位新郎面目虽然清秀,脸色却异常青黑,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路灯下看不见影子,唯有雨幕把身影挡的模糊不清。
新郎从车里把人带了出来,车里出来的竟不是瘦弱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更高的身影,凤冠霞帔,鲜红的盖头垂着,看不到面容,只能见到龙凤褂下一双绣花鞋不紧不慢地走着,身姿竟有几分窈窕。
新郎被阵内规则所缚,察觉不到异常,外人却看的清楚,绣花鞋底下连着一个漆黑如墨的影子。
灵幡被风刮得猎猎作响,灵堂中间放着两块灵位,还有一口棺材,堂前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风中隐隐约约传来唢呐声,喜庆得诡异。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渺远的声音回荡在阴森森的灵堂里。
终于到喝交杯酒的时候,唐拾就着手里剩下的半截蜡笔画了个符咒,金色的符咒蝴蝶一样飞了出去,轻飘飘的,力道却不小,直接把新娘手里的酒杯掀飞了。
他跟祝山乾说过,不要乱动幻境里的东西,幻境亦真亦假,他那一杯喝下去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新娘眼疾手快,捏住那个符咒反手拍在了新郎脑门上。
穿着新郎装的男子像是被定住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唢呐戛然而止,满世界只剩下沙沙的雨声。
盖头底下传出了低低的笑声,唐拾上前一把扯下了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