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身雨衣已经脱了——没用,刚刚在车站下面滚了一圈回来连着最里面的衬衣都已经湿透了。
“来了?”赵明川看见他来,长舒一口气,宋柏还没换衣服,从走廊上一路走来落了满地水渍,“车里不是有衣服吗?”
“哪件?你那件方便面味儿的军大衣?”宋柏四位数的风衣哪怕在雨里浇了一通也没什么大变化,不过颜色变了些。
“有钱了不起。”赵明川嘀咕了一句,“穷讲究。”
宋柏掂着一沓档案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还在嚎。
他“哐”地一声把东西拍在了桌上。
那人不嚎了,望着那一刀摊开的档案呆若木鸡。
“许厨,男,二十七岁,初中肄业,无业游民,偷窃罪、抢劫罪、寻衅滋事造成他人轻伤……”宋柏一边翻一边念,“好家伙案底还挺厚,去年十二月还有通缉记录啊,怎么回事儿?”
他噙着笑看向许厨,微微俯身,手掌半撑着桌子,如果唐拾在这里,就会发现他这时的笑跟平时很不一样,眼底光芒幽深,带着些许说不清的嘲讽和冷意,灯光从前额打下来,那一双漂亮的眸子仿佛看不到底的深渊,让人见了身心俱寒。
许厨畏缩了一下,眼睛瞟着桌子开始焦躁起来,他不知道这群没穿制服的人哪来这么大本事,把他以前犯的事儿一件不落地找了出来,他本以为是哪个混混团伙来找他寻仇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在火车站并不想买票,而是装成流浪汉守在在原地蹲点,火车站确实是个好地方,大部分人走得太急,恐怕都没发现东西被偷了。”宋柏边翻着资料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许厨嘴唇微微颤抖着。
“怎么着,”宋柏不咸不淡道,“想起来什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