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士兵归来之后,无论伤势轻重,只要接触过怪物的,或喝过水的,都会在两三天内全身皮肤溃烂,失去意识,变成无知无觉的怪物。这些怪物不生不死,也无法杀灭,没有差别地攻击任何活物,手无寸铁平民根本无从抵抗,一时间整座城池宛若人间地狱。
雾气笼罩得更深,潮湿的白雾仿佛要把人压得窒息,鲜血和腐烂的味道浸透了每一寸土地。
城内城外全是一片死寂。
沈寒潭抓住巫师的领子,巫师后背狠狠撞在城墙上:“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未见过沈寒潭神情如此仓皇、慌乱和绝望,嗓子哑得几乎要咳出血来。
巫师露出一个毫不在乎的笑,摸着被将军掐得生疼的喉咙。
他咳嗽着断断续续道:“我只说……助你打赢这场仗,从未说过我能救得了他们,这是……命数。”
仅有的幸存者都在城墙之上,城内是一片血海尸山,怪物锋利的指爪在坚硬的青砖上留下深深的刻痕,惨叫连天。
“打开城门。”将军用沙哑的嗓子下令。
城内还有无辜的百姓,能逃出一个是一个。
巫师用冰冷的手指牵起他的手腕,朝着浓雾的深处遥遥一指,轻声道:“将军,一旦你打开城门——这些‘东西’便会四下逃散,只要有一只进入都城……”
“你守着的这个国家,很快就会变得和这里一样。”
将军眼睫微颤,良久,闭了闭眼,用很低的声音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一向是果断的,淡然的,从未露出如此脆弱和疲惫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