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用嘶哑至极的嗓音说道:“他不会回来了……”
从说出自己杀了周临风之后,唐拾就断绝了自己所有的退路,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尝到了唇齿间的咸味,血水混杂着灰尘从他额角流下来,模糊了整个视线。
“你先,别动。”赵明川吃力地把他的胳膊背到背上,跟多年前在芒山会所一模一样,只不过他们身边少了个人。
宋柏嗓子深处发出一声很低的哽咽。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骤然下降的血压让他眼前发黑,四肢僵硬起来,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他死死抓住赵明川的胳膊,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往前栽倒下去。
无边的黑暗寂冷将他包裹吞噬。
“周,临,风。”
“临风叹兮将焉歇,川路长兮不可越。”宋柏低声念道,“名字还挺好听的。”
“什么玩意?”赵明川从他边上探出头来。
“赋。”他说道,“谢庄的《月赋》,你上课到底听没听。”
“这几天还得考城隍十八史呢,鬼记得住那么多有的没的。”赵明川顶着一头树叶嘀咕道。
远处,身形瘦弱的少年站在谢桢面前,仰起头,他是第一次来到城隍庙,两人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背影。
明明隔着十几米远,少年却像是有所察觉,忽地转过头来。
两人“嗖”一下钻回竹林深处。
宋柏跟周临风的第一次碰面说不上多友好。
当时他们除了要完成学业之外,还要参加城隍的训练,晚自习都是请假出来单独上的,就他和赵明川两个人,无聊得要命,听到有新人加入自然高兴得很。
赵明川叼着偷偷从外面小卖部带来的薯片心有余悸道:“还好跑得快,不然早被发现了。”
宋柏戳了戳他:“你看到他的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