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睁开眼睛时,年追弦看到的还是一片漆黑,他揉了揉眼睛,慢慢适应后这才发现他身处在一个昏暗的柴房里。这光线很弱,唯有的一点光亮还是破旧的门缝中和窗户上乱钉的木板空隙中透出来的。

忽然,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手的主人一边抖一边嚎:“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啊!我对不起你!我该死!”他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哭,震地年追弦的耳朵发疼。

然后年追弦这边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平平淡淡地毫无波澜:“你知道你该死,怎么还不去死?我要是你我就会这么多废话,一头撞死还不容易?”

这会年追弦慢慢适应了黑暗,看见抓着他的是一个身形微宽的男子,看不清脸,而旁边说话的男子站的远了些,看着极高,似乎与时燃差不多的身量。

年追弦莫名其妙地从哭嚎的男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撑着地站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两个男子都没有说话,这时角落里竟又传来一声略显沙哑苍老的女声:“追弦,到娘这来。”

娘?年追弦眨眨眼睛,听起来比这两个男人要靠谱些,年追弦顺着声音摸索过去。刚一过去,就被一个瘦弱的妇人抱住,她崩溃地哭道:“追弦啊……我苦命的孩子!都是娘把你害了!都是娘轻信了小人啊!我的孩子……”

这干瘦可怜的妇人哭的伤心极了,年追弦轻轻拍着哄道:“……您,您别哭了,我没有事啊,别哭别哭。”一边安抚,年追弦一边感觉有些不对,他的肩膀上不断有什么小东西轻砸着,脚边也时不时传来“噼啪”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喂——”是那个一直站在一边的高个男人,“伯母别再哭了,您这样岂不是随了那些人的愿?”

他刚说完,妇人居然真的停止了哭泣,她放开了年追弦,跪在地上摸索着。年追弦不明白,却也跪坐下来轻声问道:“您找什么?我帮您找吧。”

妇人梦呓一般地答道:“找我的泪……找我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