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李舟秋先开口道:“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眼下是什么局面?
诏安和池阳火拼半年有余,两国损伤皆惨重,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周淮席要偷偷去见池阳国的二皇子谷梁海岩。
莫不是疯了?
周淮席低声道:“谷梁海岩派人给本殿递了信,他说他有意与诏安休战,且有把握说服池阳皇帝。”
李舟秋蹙眉看他。
周淮席知道自己此刻在李舟秋眼里很荒唐,他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来回踱了两步。
胸腔中的那口气顶的他十分难受,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才道:“父皇……父皇想让江满去南国和亲。”
李舟秋一愣。
周淮席似疲惫极了,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脑袋微微后仰,整个人蜷缩进椅子中。
“诏安国库这些年本就紧张,和池阳这一战耗时半年余,令财政愈发捉襟见肘。”
所以父皇想到了和亲,以获南国援助。
他听父皇身边的人说,让江满去和亲是母后主动举荐的,他知道母后想替他这个太子拉拢盟友的心思。
可他不愿,他不愿牺牲江满去交换。
说到这里,周淮席顿了顿。
他将手背搭在眼睛上,尽可能平静道:“本殿拦不住,也劝不动母后。”
周淮席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兄,做的很失败。要是能同池阳休战,父皇兴许就能收回和亲的想法。
“舟秋,我们和池阳没有什么国亡血海的深仇,为何不能休战呢?”
李舟秋看他的目光像是看天真的孩童:“殿下,起战事非一人定,同样休战也非一人言。”
哪怕池阳国二皇子是真心诚意给周淮席写的信,但两国交战半年,死伤无数,岂是说休战就休战的?如何慰亡灵,如何给百姓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