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许棠连提及韩天裕的名字都不想：“那个人崇尚能力至上，在他手下的战队没有一丁点人情温度，只要你没有达到他的目标，就要一直练一直练，那段时间程鹏状态特别不好，他和家里人闹翻了，没有人支持他也没有人理解他，他就只能一个人抗，那个人说他技术不行，他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整天整夜地练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差，最后……”

他名字取于鹏程万里，可程鹏不是鹏程，也终没能万里。

“他那么爱电竞、爱赛场、爱巅峰……”周许棠嘴唇微颤，“这么这么多年了，我可以劝我自己对这件事释怀，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韩天裕。”

“所以才赛前和你说了那些的，”周许棠的情绪收得很快，像是方才的袒露心声都从未发生，“权当我没有说过，去准备下一局吧。”

周许棠驻在原地，眼中隐约的泪早已干涸，目送着宋桢浩怔怔地走远，眉头微蹙起。

蔺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知道那小子对你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还现在和他说这些……”蔺柏目光看向宋桢浩消失的方向，“你心也太狠了。”

周许棠抬眼看向蔺柏，嘴角扯上了抹苦涩的笑：“不然呢？要是能有其他帮他打破心里瓶颈的法子，老朱都不会来求我，让我说这些。”

“……更何况，”周许棠也抬眸望向远处，“我和他不可能的，狠心断了他那些小心思也……挺好的。”

周许棠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和宋桢浩走得进了些，或许是因为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又或许因为他刚踏进电竞圈对什么都新奇热成的模样，总能让她想起已经离世的程鹏。

周许棠深知那颗被程鹏离开时被伤得伤痕斑斑的心，早已荒草丛生，再难被人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