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想打雪仗来着,感觉会很好玩。”

樊闻川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抬起头看向因日暮西沉而橙黄绚丽的天,“虽然我见过很多次雪,但雪仗我也没有打过。”

“啊?为什么?”简隐月好奇地问了一句。

男人将腿放下轻叹一声:“我家里人很严格,从小到大我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要为人沉稳,凡事沉住气才能求稳成功,所以我从很小开始就知道不能顽皮要听话,如果我有一点儿偏离他们预设的轨道,那么我就是罪人,我就是耻辱。”

“其实说直白一点,那些所谓精英教育就是压抑我自己抛弃主观,一切都用最理智最客观的方式去思考去解决问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影响整体大局。”

“所以我好像有两个我,一个‘自我’一个‘外我’,‘外我’审视着‘自我’的一切行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样做其实挺有用的,但……有时候我好像不是我。”

樊闻川垂着头,简隐月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能感受男人身上落寞的气息。

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所以即便是我想跑到雪里放肆地打一场雪仗,感受雪的触感,看它在眼前如烟花一般绽开,‘外我’也会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做,这样不符合你的身份,你应该是完美,如论如何都得体的人。”

简隐月安静听完他的话,觉得自己应该出声安慰一下对方,但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讲,最后学着樊闻川的样子拍了拍他右肩,扬起明媚的笑容道:

“那下次下雪我们一起去打雪仗吧!怎么样?”

樊闻川转身和青年对视,嘴角扯出淡淡弧度,“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简隐月道:“好!一言为定。”

男人撑起膝盖起身,“天色不早了,走了这么多路也饿了吧,去夜市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