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但他一边敬礼,一边回复费谢尔:“切除虫纹之下的腺体。”

顿了顿,诺亚补充了一句:“很疼。”

还没等费谢尔回应,钟易的声音率先响起:“如果这样做的话,在现在的环境下,很容易引起感染。”

“我觉得您倒不必只担心感染的事。”诺亚平静地与钟易对视,“雌虫身体激素水平的维持一切都来自这里的腺体,如果切除,在头三个小时之内,该雌虫的免疫系统将遭到极大破坏,失去生命的概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艾利克看了看诺亚,又将视线转移到钟易脸上:“尽管雌虫有强大的愈合能力,可腺体的破坏是一种不可逆的进程。”他停顿了下,半垂着眼,“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能平安无事,所以我建议……”

“不用,直接动手吧。”费谢尔看向钟易,眼中那片熔化的金色又渐渐凝聚了起来。

钟易眼睫颤了颤,说到底,他认识面前这个灵魂已经很久了。从少年时期的惊鸿一瞥,到搭档时期的无比契合,久到除了自己的亲人,他所熟悉的,就只剩下这一个。

他明白,对方不愿意失去自我,不愿意做一个只被生理欲望支配的傀儡。

他记起在太空军的时候,他们曾在纪念太阳的休假日的傍晚,乘着维修星艇袅袅冒出的蒸汽,胡乱聊过跨度很大的话题。

从某个战友,聊到地球上的某一处喷发的火山,再从火山,聊到宇宙尽头,最后,他看向对方,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对方无法回避的问题。

那人仅思考了一瞬,额前发丝有些长了,遮着眼。

只是静静无声地,超越语言,向他表述自己的内心和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