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在别人面前,都是冷静自持,从不慌乱,在危险和困境面前永远提出解决办法,永远被委以重任,为崇高付出。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完全纯善,不是完全冷峻,他也有属于非理智的、本能的、充斥着自私占有欲的一面。
他向费谢尔靠近,在对方扩散开的瞳孔中,他看见自己叫嚣在灵魂深处,浮躁的黑暗。
反手拨开脖颈上的银发,搭上细腻的皮肤,按在烫金一般的虫纹,将对方的头颅缓缓下压。
“你还可以认知一些别的东西。”钟易眼中含笑,可笑容的颜色却是属于宇宙边缘那样的幽暗,深压在眼底的,是重山叠嶂一般,一层又一层的晦暗。
“作为你忘记我的惩罚。”
“我可能会有些粗鲁。”
“但你会学得很快,你会做得好的。”
船窗前的身影渐渐弓下腰去,窗前没了遮挡,昏海中朦胧的光线便从窗外漫照进来,大片大片洒在舱室,照亮了这处狭窄潮热的空间。
良久,船窗上增添了一道新污痕。
船舱内恢复平静,只剩鱼鳃张合微不足道的动静。
巴掌大小的烟灰蛸以为天敌走了,又悄溜溜地搬回家。
费谢尔鼓着脸,抱着鱼尾坐在角落,他嘴角有红痕,又些许裂了点,柔顺的银发不似之前那样轻盈地飘在水中,而是有几缕黏在颊边。
“我不能待在这里了。”费谢尔用吃痛的舌头顶了顶酸胀的腮帮子,有些含混地说。
“我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