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断调整着姿势,靠着,倚着,半蹲着,躺着……

无论怎么折腾都难以入眠,凌晨四点左右,他的胃又疼得厉害,但风寒已经封住了他的嗓子,沙哑的声音飘不出半米,天花板的换气扇聒噪地转着,搅碎了海浪拍打礁石的水花声,化为一轮冰凉的满月,挂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早上八点多,房间的门响了一下,警察进来后拍了拍归海的肩膀,只见他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发梢上湿津津的。

“喂,醒醒!”警察叫道,“别给我玩这套,不然把你养父母叫来赎你?”

归海扭动身子,换了姿势继续摊着,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

“抬走!”两个警员如同搬弄尸体一般,把归海抬到审讯室的椅子上。

归海骂骂咧咧地推搡着警员,把脚放在审讯桌上,整个人头朝上仰着,戴着镣铐的双手抱住脖子,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警员打了个手势,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底板,归海跳起来破口大骂:“艹你妈!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我眼睛都这样了!这样!你们看不见吗?”

“既然醒了,就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刑警敲了敲桌面,“我们拿到了你的体检报告,你平时酗酒严重,导致血液中残存着超标的酒精含量,还有……你有艾滋。”

警察说完,停了一下,等待归海的反应。

“是啊,我有艾滋,我是个艾滋病人呐,你们不怕吗?”归海苦笑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去那种俱乐部?还是说,你是在俱乐部里染上的?”

“不知道。”归海显然被戳到痛处了,整个人的气焰降下来不少。

“俱乐部的老板娘和你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