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惊醒,身上一层汗湿透睡衣,冷的不行也狼狈的不行,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涌入我的脑海,上船后复发的病痛折磨消失了,我感到一瞬轻松释然。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我是谁,我的身世,还有我前十七年的记忆。
段世炎最开始的猜测没有错,向连营就是我哥,同父同母的亲哥。
只是当年向连营随父姓向,而我随了母姓沈。
我想起刚刚站在客房门口的男人的脸——张长守,这五年来一切荒唐事的罪魁祸首。
向明成,也就是我的父亲,生于当时申城一个书香门第世家,同我母亲沈清结婚后先是生下大我十五岁的哥哥向连营,后来母亲生我时因年岁过大难产去世,父亲为了纪念爱人让我随了母性,取名沈秋绥。
大概在我十岁时,家族蒙冤家道中落,父亲出逃下落不明,只留哥哥独自一人拉扯我长大,他在海港附近谋些小差事,那时候的日子清苦但很幸福。哥哥会攒钱供我读书,给我买糕饼和糖葫芦,也会带我去江边海边撒欢散步。
后来,我十五岁那年向连营跟做工时结交的伙伴张长守出国联合外资,白手起家大赚一笔,一改往日穷苦的处境,两年后向连营回到申城接手海港附近瓷器出口贸易。
生意上顺风顺水的向连营再没以前那么清闲,那时的我也到了独立的年龄,便被他直接放养在申城。
可不曾想当年他最信任的伙伴张长守利益熏心,想到向连营念及情分在成年后会将我带到自己手下做事,为了手中钱财不被再次分割,张长守背着向连营渐渐对我起了杀念。
后来的后来,十七岁那年我在街上遭张长守暗算,背后一棍子打的生猛,他大概以为我会因此断气便将我曝尸大街,却没想我幸运拣回一条命,昏倒在大街被人贩子捡去卖到南院,又开始了五年的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