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点的时候,他来到了医院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没有给梁鹤洲发消息,也不进去,就这么站着。
脑海里一直横亘盘旋着程庭南说的那些话,孤独终老这几个字,像冷不防炸响的夏日惊雷,震得他心中惶惶。
他害怕程庭南一语成谶,过不久梁鹤洲又会一声不响地消失,总觉得该做些什么,焦躁了半晌,跑去街对面买了一罐热茶,想着,等梁鹤洲出来的时候,把这个送给他暖暖手。
但是梁鹤洲一直没出现。
傍晚,天上开始飘雪花,雪势渐大,他没有带伞,躲在近处一棵树下,但肩头还是堆起了薄薄一层雪。
大门岗亭内的保安几次叫他进去躲一躲,他都拒绝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后,他看见了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梁鹤洲。
他也没有撑伞,低着头,脚步匆匆,自顾自站在街边拦出租车。
燕惊秋走上前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
燕惊秋冷得脸色惨白,鼻头通红,瑟瑟发抖,说不出话,只是把早已凉透的一罐茶递给他。
梁鹤洲接住,问:“怎么了?”
“它……冷掉了。”
没头没脑一句话,梁鹤洲也琢磨不明白,拍下他头发和肩膀上的雪,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揽着他一起坐进了车里。
车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干燥的热风直往脸上扑,燕惊秋眨了眨眼睛,眼泪毫无预兆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