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睁眼,梁鹤洲的身体就压过来,从背后搂住了他。
“小秋,好点了吗?”
他声音很哑,满是倦意,衣服上沾满了略浓的消毒水味,冷冰冰的,嗅着鼻子都发疼。燕惊秋原本还在为宋寒清那番和他不清不楚的话生气,现在被他抱着,一下子哑了火,握住他的手,却骤然被满手心黏腻腻的冷汗惊得打了个冷颤。裴素丽的情况不言自明。
他转身面对梁鹤洲,瞧见他半阖着眼睛,下眼睑一片红。
“鹤洲……”
他抱住梁鹤洲,下巴抵着他短硬的头发轻轻地蹭,又安抚地拍他的背,梁鹤洲的手臂也紧紧箍着他的腰,仿佛要用蛮力来消解心中的痛一般,勒得燕惊秋有些喘不过气。
一瞬间,他感到一种深夜独自行走在幽暗密林中的恐惧,从梁鹤洲那儿传递过来,让他浑身发冷,手脚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梁鹤洲终于开口,说:“我签了好几张病危通知书。”
燕惊秋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助和迷茫,片刻的慌乱后逼迫自己镇定下来,颤着嗓子问:“那现在阿姨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