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回来,先是在大弟子的引领之下,把千鹤门的内府游逛了一圈,卿晏目光一瞥,看见了角落里那茅草屋,凑到薄野津耳边跟他咬耳朵:“我刚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就是住在那里。”
薄野津跟着看了一眼。
很快,他们又到了春台殿——苏九安从前的住处。那殿中极尽奢华,是整个千鹤门最好的住处了,大弟子正说着要他们已派人好好打扫了一番,恭候门主入住了。
薄野津道:“拆了。”
大弟子一愣,茫然地看向他,又看了看卿晏。
卿晏点了下头:“拆吧,先给我们换个住处,不用这么华丽的,能住就行。”
大弟子称喏,心里却腹诽道,看来门主是个“妻管严”?怎么门主夫人说什么,他都跟着应和呢?拆房子这么大的事,也说拆就拆了。
卿晏新官上任,事务很多,卿怀风走后这些日子,千鹤门的弟子们一直没人管,成了野孩子,这些日子跟小蝌蚪找到妈妈了似的,卿晏又是个新手,诸事缠身,他不光要管这群弟子,自己还要练剑,还得教自己的小徒弟,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薄野津的灵魄回归才没有多久,仍旧一直在将养着,卿晏找了个清净的院子,金屋藏娇似的,薄野津每天也没什么事,只能帮他指点下那小徒弟的剑法和道术。
一些日子下来,倒真有些贤惠夫人风范了。卿晏每天回来沾了枕头就睡,连外衫都是薄野津给他脱的,被子也是薄野津给他盖的。
大概过了大半个月,堆积的事务才被处理得差不多了。那一日,卿晏将最后一卷符册也合上,处理完毕,从书案上抬起头,看见外面不知何时落了雨。
天光迷蒙,细雨如丝。
殿外的枝桠被雨打着,轻轻晃动,光影似波。
卿晏刚将那些符册全处理完,如今无债一身轻,他起身站在檐下看雨,心里觉得安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