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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加班后的一碗泡面,习惯了外卖盒子堆几天都懒得扔。这种忙碌之后竟然能期待到一顿热气腾腾晚饭的感觉真好。

谢隐想,自己这辈子估计是没福气等到一个愿意为他洗手做汤羹的媳妇了。不过能蹭一点这短暂的人间烟火气也不错。

秦淮依旧多准备了一副碗筷,仍旧是用旧了的儿童款,熟练盛好汤,端到空位上。汤上的水雾氤氲而上,让秦淮清瘦禁欲的脸朦胧起来。

谢隐又一次感叹,还真挺好看的。比他差了一点点,超出世人一大截。

第二次吃饭,谢隐也习惯了秦淮的怪异举动。他几度想要问秦淮,这么做到底是一种缅怀的仪式感,还是他真的“能看见”弟弟。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淮是一位心理学专家,倘若不是入骨的思念,无论如何不至于将自己画地为牢的。没有人愿意自苦,也没人愿意把自己活成一个怪人。渡人容易,渡己奇难。谢隐没资格劝秦淮放下,因为他知道,人是不会轻易放下的。

秦淮如是,他亦如是。

——

入夜,抛去一整日的喧嚣与闹剧。关上灯,谢隐将自己囫囵个儿地扔进浓重漆黑的夜色里。仿佛疲累的□□都随着黑暗的混沌消融去了,只剩下思想在飘飞。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注意力最容易集中的时候。

谢隐躺在床上想着秦淮的每一句话。

“为什么死的是这个人?为什么是这辆车?为什么是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