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会议室里仍旧回荡着秦淮清冽如泉的尾音,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从表情上看,秦淮知道,他的推理说服了绝大部分人,除了谢隐。
“如你所说,凶手心思缜密,对于作案的细节都考虑得细致入微,可为什么还会把门钥匙落在门上呢?”谢隐沉吟片刻,追加了一个问题,“如果不是杨平,那监控中为什么再没有出现任何人?”
秦淮也沉默了,因为这个凶手确实存在令人无法理解的矛盾特征。既思虑周全,却又漏洞频出。既然把作案手法想得如此细致,却为什么出现割腕不够深,让受害人醒过来的小错误呢?他能够逃离现场,却为什么把凶器和钥匙留在原地呢?
是疏忽,还是有意为之?作为心理学专家,秦淮很难相信心思如此缜密之人会疏忽至此,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传递什么信息呢?
秦淮思索着,却暂时不得其解。
三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三人什么关系?如果凶手不是杨平,那他藏在哪了呢?杨平如果无罪,他为什么要连夜潜逃?这些问题错杂交织,如大网一般扑面而来,将谢隐和秦淮紧紧包裹其中。
后半夜里,窗外飘起了小雨。a城位于中原腹地,属于典型的北方气候。七月盛暑之时的小雨是信不得的,看似人畜无害还兼具浪漫色彩,但很有可能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化成一片沛然莫御的环绕立体式冲击——大暴雨。
一道闪电应时应景地划破粘腻的夜空,谢隐转头看向窗外时,窗外的黑暗早已以其高度自愈的速度恢复了混沌一片。窗上只能映出谢隐略带疲色的脸,和队员们一双双充满困惑的眼神。
讨论声传来,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谢隐知道,秦淮说得再天花乱坠,众人的疑虑再大,最终拍板做决定的人还是他。他必须迅速择清这些杂乱无章的信息点,从中找出一条可能通向真相的道路。
当然,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