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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长吸了一口气,才能好整以暇地坐在苏靖对面。

女人身高本就不太高,后来脊柱受到重创后更是站不直了,整个人看起来像佝偻的虾皮。她很瘦,脸上布满了凸起的疤痕增生,稍完整一点的皮肤也格外黝黑,不知始晒的,还是感染之后的色素沉着。女人一只眼皮耷拉着,让人无法看清整个黑眼仁,另外一只眼睛像鹰隼一样紧紧盯着桌对面的谢隐,青白眼界限显得格外分明,这是女人唯一能够告诉谢隐“她是个年轻人”的特征。

苏靖的声音压得很低,声线里有着说不出的沧桑,缓缓问道:“警官,找我什么事?”

谢隐自然不可能她问什么就答什么,反抛出问题:“你叫苏靖?”

苏靖轻咳了一声:“苏静静。”

谢隐指尖夹着她的伪造身份证:“你以为警察也会信?”

苏靖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因为疤痕增生而僵硬成一条一条的肌肉拧成一团,如果不是发出了“嘎嘎”的声音,谁都想不到她竟然是在笑。

“不信就不信呗,警官。改个身份证嘛,混口饭吃呗。蝼蚁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呀,我只是不想死,不想被饿死,都这么罪无可恕么?”

那种绝望的语气配上那扭曲的笑容,让在场的每一个民警都不自觉想到西方□□里的那些恶毒巫婆来。可每一个人都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比巫婆复杂得多的人——一个纯粹的受害者,一个有着极大嫌疑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