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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实时监测。”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与粗粝,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秦淮闭上眼,靠在土坡上,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硬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浅浅的睡着,却没有任何顾忌。以天为盖,以地为床的体验着实不多,更何况身侧又有人守护。

人生如逆旅,也可以说是一段美妙的旅程。

不知过了多久,秦淮的鼻尖感觉一阵清凉的触碰,旋即是眼睑处……秦淮睁眼,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下雨了。

视线已经比先前清晰了许多,看来天快亮了。雨点很稀,雨势不大,落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竟有些舒服。

一旁的谢隐此刻格外安静,他伸手去接雨点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大男孩。此刻,他没有背负整个警队的责任,没有守护民众安全的义务,他只是他自己。

谢隐大概是余光里看见秦淮醒了,也不刻意去看他,索性闭上了眼。

秦淮问:“怎么。听雨?”

谢隐笑笑点头:“我一个粗人,哪有那么文雅。”

这显然是假话,谢隐可不是个简单的粗人,他为了做一名好刑警,尽最大可能汲取所有他能触及到的知识。

秦淮也不理会他的自谦,与他并排坐着,索性也闭上眼仰起头,感受微雨的滋润。

秦淮低声吟诵着:“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谢隐不假思索地应道:“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都是三十几岁的男人了,于心智最健全,性情最平和,时机最恰到好处时相遇,天地苍茫一体,温柔地包裹着两个疲惫的人,给予他们片刻最放松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