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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冷秋面无血色, 半是因为受伤后的虚弱,半是被谢隐气的。

“谢警官,我请你来是为我们解决问题的, 不是来拆东墙补西墙的。买家拿到画回去以后会第一时间做鉴定的,再说……”方冷秋香腮微抖, 近乎失去了理智, 话说到这却戛然又止。

谢隐听出其中端倪,挑眉问道:“再说什么?”

鹰隼一般的眼神直逼得方冷秋无处可藏, 她退而又退, 着实无处可退处只得转移话题:“反正就是不行, 这招行不通。”

秦淮抬腕看了一眼表:“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方小姐,别让自己一根弦一直绷着, 会影响大脑的正常运转的。有时候松弛一点,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

说罢二人利落转身,谁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只留下方冷秋一脸迷茫地站在走廊里。

走廊尽头,没有灯。

——

床头灯昏黄, 将邮轮寻常时不易让人察觉的微微晃动放大几倍, 晕染开一阵天然的暧昧。

谢隐松松垮垮披着浴袍,懒得擦干额角的水滴, 自顾自晃动着手中的威士忌酒杯。

醇厚的酒精味混杂着橡木桶上的淡淡焦糖味弥漫开来,谢隐却心不在焉, 他索性瘫在沙发里,复盘着今日遇到的种种。

老屁、方冷秋、秦淮、王庚阳……稀里糊涂上船, 稀里糊涂拍卖, 稀里糊涂搅进盗窃案……今日他所遇诸人, 像光怪陆离的梦境一般,每一次出场都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