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豆油,到底也不便宜,明天再去买几两,剩下的生活费就得更节约了。
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有多贵,自己当了家,光是这些东西,每日里计算着花钱,每一样,都让人心力交瘁。
油灯的光并不亮,整个屋子的东西都隐隐绰绰的,有些光线照不到地地方,漆黑一团。
拾玉成只能让自己忽略这东西,把心神都放在吃饭上,吃完了,把碗一放,提着水壶往床边的木盆里倒水。
平时他都会很早烧水洗澡,这里因为楼舒城的出现把一切步骤都打乱了,也只能先这样了,他可不想现在去洗手间里洗澡,在那里面,估计自己能把自己吓死。
热水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倒进了热水壶中,桌子上的搪瓷被里也倒满了凉着。
又给木盆里兑了点冷水,拾玉成才站起身,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中抬手,把衣裳都脱了,或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他完全无法顾及身体,原本软乎的身躯消瘦了不少,一弯腰,背上的骨头清晰可见,倒是被灯光度上了一层橙黄的光,看起来像极了西洋油画里面的人。
拧着帕子把身体仔细地擦了一道,身子上浅薄的水分被从门板漏进来的风一吹,就打颤,冷得厉害。
拾玉成先是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等身子热乎了,才伸手去勾一旁的衣裳,一起放在被子里暖着,然后才在被子底下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裳。
穿好衣服,拾玉成提着裤子,伸出两条腿放进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洗着脚。
阴暗的灯光中,他脸上的表情也看不清,或许是因为见了楼舒城,心里憋着一股火气,这会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就更明显了。